【风餐露苏】殿前欢·笼中雀(支2)
残暴无道皇帝卢x克己复礼人臣苏。时代架空，ooc致歉。
这篇文接的支线第一节，因为感觉自己写的与主线有点偏，所以当成支线剧情了，相当于第二结局啦。
卢凌风轻嗤一声，面容亦恢复了以往的清俊冷冽：“去宣尚书左右仆射与兵部尚书来。”
苏无名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，心下突然明白了许多。
燕王封地处于北部幽州，亦是从前卢凌风与苏无名镇守塞外的所在之地。自开国以来，燕王一脉一直替国镇守疆土，但卢凌风的父皇懦弱无能，只能任着这代燕王做大做强而无法加以节制。卢凌风曾镇守边塞多年，亦瞧见听见燕王许多僭越之事。
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，卢凌风早已不是那个失意的七殿下，而是手掌重兵的新帝。初登帝位，卢凌风料理了朝堂污糟坐稳帝王宝座后，下一个要对付的，自然就是虎视眈眈的燕王，削藩以翦除王朝最大的隐患。
卢凌风面带柔情坐在琴前，又向苏无名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面前。“前些时日跟宫中琴师学了一曲，我弹给你听。”
琴音悠扬而起，初听几个旋律，苏无名便知卢凌风弹的是凤求凰，只是技艺上有些欠缺，想是卢凌风还未习得更深。
将琴代语兮，聊写衷肠。
卢凌风既然已经料到燕王会谋反，必是已做好了万全之策，然苏无名细听卢凌风的琴声，仍能感受到他心中的不安。
“陛下有心事。”
卢凌风思绪一差，琴弦竟断了，他望向面前的苏无名，轻轻一笑：“苏无名，你总是能看透我的心思，你竟没有一丝惊讶。”
“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，从我入宫那日，这个局就开始了。”
“准确地说，从我登上皇位之时这个局就已经开始了。之所以不告于你，因为你也是这其中的一环。”
殿外一阵肃杀秋风拂过深秋荒草枯柳，惊得殿内的烛光颤颤一动。
“当初太史令观星占卜，翦除燕王最好的时候一是现在，二是五年后。即便相知此事的大臣都极力劝我再多隐忍些时日，但是苏无名，我等不及了。”
卢凌风望着苏无名，满是算计的深邃眼眸中却流露一个帝王不该有的柔情。
“我想要得到你。”
卢凌风轻捻着已断的琴弦，试图掩饰心中的慌乱：“只是我未想到，这矛头未指向孤，而是指向了你，这才是我真正的心事。”
苏无名粲然一笑，难怪他总是看不透眼前人，原来是他织了个天罗地网将自己紧紧缚住：“这有何难，陛下一道赐死圣旨，便可解了这危机。”
苏无名本就无意再存活于世，如今这燕王打的旗号正是要成全自己的好机会。只是苏无名心绪却杂如五味，此刻自尽实为下策，由卢凌风亲自下旨赐死方为正途。
卢凌风面色凝重，眉眼间浮起层层薄雾：“苏无名，这不是你的本意。”
“削藩势在必行，况且所谓的诛佞臣不过是个名号而已。孤若真的赐死你，燕王反而会觉得孤软弱可欺，担不起这天下。”
曾经那个明媚洒脱的少年浸淫于这政治权谋久了，心思亦跟着深沉下来。
“苏无名，你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。我知道，你是受够了我，想去陪你的妻子了。”
无论从前相伴相惜是何等温暖，少年韶华终似落花一般，随着一江春水逝去再不复返。苏无名与卢凌风，也注定是要分道扬镳的。
“那么卢凌风，这一月来你对我的种种折磨，到底是为了做戏，还是出自你的本心。”
卢凌风轻微一怔，沉默了良久。
曾经他卢凌风戍边卫国数十载，塞外将领无一不敬服听令。一月前，在朝外，卢凌风派出使臣传达了削藩的旨意至幽州，又传密旨命边塞守军大部队调动驻扎于燕王封地附近，其余则留守原地防止狄戎突袭，为的就是激起燕王的反叛之心。在朝内，他将苏无名囚于身边，抹黑自身帝王之名，亦是为了给燕王起兵造反的理由，如此自己方可有正经名头行正义之师讨伐燕王。
之所以选择苏无名，一则是为着卢凌风的私心，得到心念许久之人。二来对燕王用兵一事若被苏无名知晓，他定然同其他大臣一样劝谏自己三思，无端地为自己增加阻力。三则也是为了震慑朝堂。卢凌风曾经将默默无闻的苏家高高捧起，如今又将苏无名狠狠踩入泥潭中，是让朝堂众人知晓，他们一切的权位财富全拜皇帝所赐，他卢凌风既能赏，亦可夺。
万事都在卢凌风的意料之中，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，这矛头最终指向的竟是苏无名。
“是做戏，亦是我的本心，我不想骗你。我知道，你深爱着你的妻，我若是想得到你，就必须杀了她。”
卢凌风突然就笑了：“只是苏无名，我没有想到你会这般的厌恶我，讽刺我。也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，我不该杀了樱桃，我原以为你的心里也是有我的。”
由爱故生忧，由爱故生怖。
“我想要得到你，可你却死都不肯从，我心中亦生恨意与愤怒。所以我违背了自己的初心，种种折磨是因为我想要将你实实在在地拥在自己的怀里。”
卢凌风久久地回味着那个拥抱，仿佛醉入了自己想象的温柔乡。那样美好温存的瞬间，怕是以后再不可多得。
“大战在即，今夜我将一切与你和盘托出。等燕王伏诛，苏无名，孤会给你自由。既然你看我心生厌恶，我亦得不到从前的人，倒不如放过彼此。”
今日的秋夜格外得冷，错金香炉中的檀香渐渐熄灭，徒留一星火光。
卢凌风的声音中带着丝丝颤抖，冷意泛上指尖，愁云密布于心中。他是多么舍不得苏无名，如果可以，他真的想把苏无名囚于身边一世。可卢凌风知道，若真如此，苏无名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，倒不如一别两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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